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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汉难觅麻酱香,江城将无正宗热干面武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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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了,又到了吃羊肉贴秋膘的时候,说起吃羊肉不能不从涮羊肉说起,通常我们更关心的是用什么样的羊肉,对用什么样的小料来配羊肉,往往没有那么关心。偶然看到好友丘濂在《三联生活周刊》上发的《北京涮羊肉:极简主义》一文,文中对涮肉小料,特别是芝麻酱的描述引起了我的兴趣。芝麻酱在北京也简称为“麻酱”,它彷佛是流淌在北京人血液中的。吃馒头,可以抹麻酱就着白糖;烧饼的香气离不开麻酱和小茴香;夏日里必不可少的凉面,必定是用麻酱混着蒜汁儿来拌的。它曾经是贫瘠年代里,北京人对生活质量的“穷讲究”。崔岱远就说,皇城脚下的人,吃穿用度都要显示不同。就拿麻酱的副产品香油来说,以前穷人顿顿也要吃。他们会用系着线的铜钱在瓶子里蘸那么一滴出来,给清水煮白菜增加那么一丁点味道。麻酱和涮羊肉又是一对儿相得益彰的组合——它能够给羊肉片增香,也可以迅速让肉片降温,让它适宜入口。配合涮羊肉的麻酱通常采用“二八酱”,也就是两分花生酱和八分芝麻酱。这不是为了节省成本。麻酱如果要有浓郁的香气,芝麻需要炒至十分熟,这样就会有种微焦的苦涩感。花生酱则能使得尾调发甜。浓稠的麻酱需要有“澥”的过程,也就是用液体把麻酱化开。常见的“澥”法儿,有用清水,也有用芝麻油,还有用酱油和醋兑起来搅拌。张学铭(北京张记涮肉掌柜)使用的是一种自己调配的料水,里面加有香叶、肉豆蔻和小茴香混合而成的料包。“再精细点儿,还可以用鸡汤来澥。把柴鸡煮了高汤,滤掉渣滓和鸡油,就用那个。”为了防止麻酱发酸,店里身强力壮的伙计要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来澥上一缸子麻酱,才够客人食用。把纯麻酱放在陶瓷缸子里,料水要一点一点加进去,用一根木棍不断从上至下搅拌通透,直到芝麻酱里的油和料水充分混合。“搅拌时间起码要一个小时,完全急不得,要不麻酱就成坨了。”各种调料应该放在桌子上让食客各取所需,而不是事先都调配好的。麻酱之外,里面还可以添加卤虾油、豆腐乳、韭菜花、葱花和香菜、现炸的辣椒油等。张学铭称这种复合蘸料为“七彩香”。……他说,最后形成的这碗麻酱小料里,麻酱的味道不能霸占所有,要能吃出不同佐料的层次。说到底,我做为南方人还是很难理解芝麻酱的精髓,武汉本也不是芝麻酱发源地和发扬地,北方的食物恐怕只有北方人才咂摸出那个味儿,我们还是谈下有关热干面的芝麻酱问题好了。众所周知,武汉热干面的灵魂就是芝麻酱,那热干面的芝麻酱能不能用上面那些复杂的方式来澥。恰巧热干面专家姬图米来我工作室做客,向他请教了下热干面里的芝麻酱应该如何澥,他的回答斩钉截铁,热干面里用的芝麻酱就只能用麻油澥,而且一定要用水代法做出来的小磨麻油。理由是,因为只有用了麻油澥的芝麻酱,热干面拌好后,才不会立马变干。我琢磨了下,应该和凉拌粉丝时里面,一定要调油,不然会结团,是一个道理。按老姬的说法,正宗的热干面做出来,是不用像现在一样要第一时间拌,拌好后立马要吃完,不然就像一团乱蓬蓬的毛线,面还是面,干是真干,吃就真没法吃。记得蔡老生前曾经跟老姬算过一笔账,如果选用低转石磨芝麻酱和水代法麻油,每碗热干面成本大约会增加五毛左右,就这五毛钱成本让市面上的热干面都不达标。蔡老去世时,我送了付挽联丹青难了鸿鹄志,人间再无麻酱香。没曾想,就真的一语成谶,我多希望我错了。蔡汉文先生之孙蔡大森低转石磨芝麻酱:传统的芝麻酱都是用人工石磨而成,现在的工艺大多是使用电动金属磨,金属磨的效率高省人力省时间,磨出来的酱也细致,但转速高也意味着温度高,会挥发掉很多芳香物质,磨芯附近还会有部分焦糊,现在的热干面吃起来香气不够,后味略微有点苦就是这个原因。好的芝麻酱得用低转的电动石磨来研磨,石磨的转速有限,就能让芝麻酱在柔滑中保留香气。水代法的小磨麻油:就是将磨好的芝麻酱和水放入锅中,依靠震动和沉淀获得麻油,和另外一种工艺压榨法比较,并不会因为高温损失香韵。如果用这种麻油去澥芝麻酱,下好面时再淋一点麻油,这样的热干面就是放置半小时也不会结坨。最后还有一个技术点是,制作芝麻酱和麻油虽然都是要先炒制芝麻再磨成酱,可炒制的熟度又不一样,一个是八成五分熟,一个要九成五分熟。越是材料简单便宜的食物,想做的好,工艺就越是讲究,古今中外,皆是如此。作者:片片图片:三联生活周刊记者黄宇,二刀流最后鸣谢丘濂、莲心如素两位朋友的启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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